来此汇合,他就只能独自启程回开封。
一名清瘦中年文士走出邸店,站在朱秀身边,轻声道:“文才不必忧虑,令堂一家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能平安重逢。”
朱秀勉强一笑,没有说话。
此人正是周宗长子,担任和州节度判官的周端。
周端的身形相貌,与年轻时的周宗相仿,就连神情举止也是一个模子。
出逃和州之前,周端已经接到老父亲家信,信中言明一切,要求他全力配合,务必协助朱秀成功脱难。
周端是个性情平和之人,极其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的才能平庸,在仕途上也没有太大抱负,家族里老父亲一言九鼎,他只管照做就是。
“嘎吱嘎吱~”
一阵车轴涩声从前方土路传来,稀稀拉拉走来一群农户、山民、小贩,都是居住在附近乡村的百姓。
潘美眼尖,杵在邸店门口,远远看见人群中的胡广岳,兴奋地吆喝一声。
朱秀猛地攥紧双拳,快步迎上。
胡广岳悬佩长刀走在前,神情疲倦,却不敢放松警惕,不停打量周遭人群。
几个普通农户装扮的第五都军士,轮流拉着一辆板车,车上躺着吴友娣,身上盖一床破絮薄被。
大丫朱芳坐在一旁,拿一块湿毛巾不时擦拭阿嬷额头。
杨巧莲和周宪一左一右扶车,朱武拎一柄柴刀走在后,朱亮拎一截削尖短棍,紧跟阿爹身旁。
一伙人就像逃难的流民,个个蓬头垢面,满脸菜色,衣衫褴褛,就连出城的乡民都不愿与他们走在一起,在其身后指指点点。
朱秀看见他们这副样子,心狠狠揪紧。
“侯爷.是侯爷!”胡广岳也远远看见朱秀和潘美,愣了愣,激动低吼。
众人纷纷振作精神,杨巧莲捂住嘴强忍哭泣声,周宪杏眸含泪,发现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期盼看见大恶人。
“侯爷!”胡广岳悲咽着要抱拳跪地,朱秀连忙上前两步将他搀扶住。
“莫要引人注意。”朱秀低声道。
胡广岳默默点头,沙哑嗓音道:“启禀侯爷,属下保护不力,老夫人在清流河落水,伤了肺腑,连日来高热不退,属下不敢停留,只得在路上找郎中抓了两副草药,老夫人喝了几次,似乎效果不佳
属下万死,请侯爷责罚!”
朱秀心中一惊,忙问道:“莫非有追兵?”
胡广岳苦笑道:“我们刚出江宁城就被盯上,一路不敢歇息停留,逃出清流关时,李弘冀率领滁州兵,会同清流关守将嵇元嗣,在清流河上对我们围追堵截。
第五都弟兄和武德司的人手,为助我们逃脱追击,烧船撞上敌船,阻断河道,我们才得以侥幸逃脱
只是弟兄们还有几人能活下来,属下、属下无法确定.”
胡广岳低着头,眼眶红红,声音发颤。
带到江宁的第五都军士,大多数都是他亲自挑选,又在宿州同吃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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